上星期，香港中學文憑試（DSE）英文科開考，當中閱讀卷採用了美國前第一夫人米歇爾·奧巴馬（Michelle Obama）的文章和自傳，因為內容涉及了前第一夫人的家庭觀、價值觀、成長的心路歷程等，問題不算很直接，對考生來說難度頗高，試後不少人懷疑因為覺得自己會「炒粉」，而把矛頭指向前第一夫人，紛紛到其Instragram帳號：作粗言穢語、帶有種族歧視式辱罵，更有留言恐嚇其人身安全、疑似鼓勵集資加害對方，內容不堪入目。令人對香港年輕人質素之低甚感汗顏。
此等言論一出，考評局即發表回應，指「理解考生重視應試表現，但發表意見時應保持禮貌及尊重他人」，我對於政府發言人竟沒有嚴厲批評此等行為頗感不解，因為這已經不是禮貌和尊不尊重別人的問題，而是香港年輕一代集體失智、沒基本分析力、以及極右思想流行的危險訊號：所謂「怨有頭債有主」，如果認為考評局出卷太難，在網上批評局方或稍為宣洩不滿可以理解，但「越洋過境」到人家美國前第一夫人的帳號中辱罵則是另一回事。但凡有正常智商的人，都明白這件事和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。難道明年採用已故的古聖先賢文章作為題材，考生又面臨「炒粉」，是不是要去破壞人家祖墳、或把辱罵字句燒給他們洩憤?
這類「柒出國際」的行為，香港年輕一代近年可沒少做。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，來自於幾年前中港兩地文化激烈衝突中，香港中文大學的前會長周X峰同學就在眾目睽睽的鏡頭下，以極為侮辱性的語言辱罵內地的交流生，還用「支那」人稱呼對方 (那是日本侵華時，殘暴的日軍對中國人的貶稱)，讓對方滾回大陸等等。身為當時學生會會長的周同學此等幼稚行為可謂丟盡了母校的名聲，也讓所有中大人痛心。在很長一段時間，我都不敢以中大人自居。這件事後來到底是有嚴肅處理，還是不了了之，我已不清楚，但他的學弟妹，或多或少受到他的言論影響，為兩年後中文化身為「暴大」奠下基礎。
我們的政府也好、大學或考評局也罷，對於學生和年輕人的這類行為，有著不可推諉的責任。政府和教育機構絕對有足夠的機制來杜絕類似行為的發生：立法罰款、社會服務令、或以開除學藉等方式，也能收一定的阻嚇作用。我知道肯定有人會鬼扯一堆甚麼「言論自由」為這類行為辯護，但不好意思，當一個人的「個人自由」已經為群體帶來傷害(或有形或無形的)，他的「自由」便不再具有正當性。當香港這個城市的聲譽，進一步被不肖份子的個人行為、或集體失智行為破壞，政府便有需要作出干預以平衡整體利益。這次考評局過於軟弱，對於影響香港名聲的行為，連嚴厲譴個責也不敢，這只會讓自由主義走向放任。要記得人類的重大災難、或那些殘暴對待別人的惡行，都是由幾個「不懂世故的孩子」嚷嚷開始的。
最後，實在忍不住問一句：我們的巨嬰們甚麼時候才可以長大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