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城市的人變得愈來愈暴戾、一些芝麻綠頭小事大打出手的情況到處可見。上星期,中環雲咸街又再爆發街頭混戰:約20名男女在深夜消遣時發生肢體碰撞並演變至群體毆鬥,有人起飛腳把他人踢出馬路、也有互扯頭髮及互掟雜物等,最後數人受傷,需要送院治理。這樣一鬧,小則身體受傷;重則惹上官非,都十分不值。究其原因,不過是未能處理好負面情緒之過。
怒氣是非常重要的生物本能:動物在面對要傷害其子嗣之獵食者靠近時,都會發怒並作勢攻擊,希望嚇跑對方、人類在戰爭期間,面對生死相搏,也是「狹路相逢勇者勝」。怒氣可讓人把集中力和攻擊性提升到極限,它是動物十分重要的自我保護機制。不過,處於我們這個年代,特別在香港這個相對安全的城市,面臨生死攸關、需要以命相搏的機會並不多。所以,我們不能像生活在叢林的祖先一樣,動不動就啟動憤怒情緒;愈有能力和成就的人,都不會隨便口出惡言、更別說動手動腳。
你可能會認為,是人就會有情緒,遇到自己的邊界被入侵了,或別人做了違反自己原則和價值觀的事,怎能一笑置之? 當然,人總不可避免會產生情緒,給人挑釁或言語冒犯時肯定會火冒三丈。可是要怎樣回應情緒,是個人的「選擇」。想像一下以下狀況:一位母親因為女兒做了錯事被惹怒了,對女孩開始了破口大罵,仿佛這是控制不了的情緒;但是,這個時候剛好學校的老師打來,要跟女兒的母親商量點事。母親一下子就把情緒壓了下來,和老師好好說話,女兒暫時逃過一劫。不過當電話掛上了,母親突然想起剛剛還在罵人,就立刻又變了張臉繼續發火修理女兒。這樣的事情很常發生,而憤怒在這裡是一種選擇,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工具,母親是先有了想繼續吵架的目的,才去調動自己的情緒配合這目的。
如果怎麼回應情緒,是可以自由控制的話,那麼我們就有擺脫被情緒支配的能力。在生氣時,我們需要做的僅是 -「別說話」,並用沉默換取思考時間。這時需要想的是:我的目的是甚麼? 比起與對方現在大鬧一架,或拼個你死我活,怎麼樣的結果更乎合自己的利益? 現在浪費寶貴的時間來和他糾纏是否值得? 你會發現,經過這樣的沉默思考後,99% 的情況都是脫離現場,回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上更為明智。要是別人懟你一句,就要懟回去、要是人家對你耍無賴,就要以同樣手段奉還,那你不就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?
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,是因為我們擁有理性、權衡利弊的能力遠高於動物。可是,很多人總愛逞匹夫之勇,以為這是釋放荷爾蒙和勇氣的體現,而事實上,這不過代表他和動物所差無幾罷了。
- 陳家偉
- 控制情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