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星期五（1月5日），立法會條例草案委員會就著《2023年水務設施（修訂）條例草案》（下稱草案）進行第三次會議。草案目的是打擊業主對租戶（尤其劏房戶）濫收水費的問題，保障租戶權益。儘管政策原意美好，政府提交的草案中，仍存在一些明顯漏洞，條文的用字也有不理想的地方。會議中，我向官員提出了不少問題，在這裏分享其中三點，讓大家更了解我是怎樣履行立法會議員審議草案的責任。
首先，我認為政府建議對提供虛假或誤導性文件或資料的人刑罰太輕。根據草案第47B條及補充文件（DEVB(CR)(W)1-10/49），政府建議如果有人向水務監督提供虛假或誤導性文件或資料，最高可處以第3級罰款（10,000元）及監禁3個月。政府解釋有關罰則是參考了《業主與租客（綜合）條例》的規定，但我指出，提供虛假或誤導性文件或資料是非常嚴重的罪行。根據《刑事罪行條例》，最高可被判處14年監禁，而3個月和14年相差很大。我認為現行建議監禁3個月阻嚇力不足，最低限度要和《水務條例》中「阻礙人員執行職務」的刑罰看齊，即是監禁6個月。我相信這修改具有更大阻嚇力，長遠而言便會因案件減少而減輕執法人員的工作量。
第二，政府在草案中對於租戶分攤水費的操作規定欠缺細節，可以預見在實施時容易發生爭拗。草案建議容許業主向租戶收回「合乎比例」的水費，意思是只要各租戶交給業主交的水費總和，不超出業主繳付的金額即可。但問題來了，部門在調查業主多收水費的投訴時，如何理解法律上「合乎比例」的要求？舉個例子，一個單位有4名劏房租戶，他們共用同一個水錶。4名租戶如何分擔水費才「合乎比例」？按每戶佔用樓宇面積、按居住人數，抑或按用水習慣計算？有爭拗時、有投訴時，部門執法的標準是甚麼？「合乎比例」沒有定義，便會衍生各種可能的解釋，執行必定有困難。最後，爭拗要勞動法庭裁決，演變成修例，這是未見其利，先見其害。因此，政府必須提出修訂，清晰釐定「合乎比例」的定義，發放實務指引，並廣泛向市民宣傳解說。
第三，關於償還多收水費，草案建議，裁判官「可」命令賣方歸還超收的款項。然而，法律上，「可（may）」這個字並不是強制性的。即是說，裁判官有酌情權，可以下令歸還多收款項，也可以不下令歸還。為甚麼要用「可」而不用「須」？再者，為甚麼要在償還多收水費這個點上賦予裁判官酌情權？多收便要全數歸還，天經地義，理所當然。這不是政策的初心嗎？看來草案的用字並沒有充分反映政策原意，還帶出了「多收水費不一定要償還」的錯誤信息。
以上三點意見，請政府考慮修訂草案條文。
後記
在立法的過程中，立法會議員審議條例草案的目的，是要審議條例是否符合政府的政策目標，條文有沒有漏洞、有沒有含糊，將來條例能否有效暢順執行等等，這是嚴肅和要求極高的任務。
